悬在半空中的那一道剑芒,所散发出的威势,竟然与金丹修士的法宝相仿,不能不使人震惊!
“那是灵符!”
“果然是灵符,那可是金丹前辈炼制的符箓……”
“也只有柳家的子弟才能使出灵符啊!啧啧……”
“灵符一击,堪比金丹前辈出手……”
“……”
四下里的惊呼声未止,那个天震门的修士已感不妙,忙招回飞剑便欲躲避。柳贤已于此时手指一点,剑芒‘嗡’的一声便冲了下来。
大惊失色之下,那人随手劈出一道雷光挡在身前,便欲借机脱身。“轰——”的一声炸响过后,灵符所化的剑芒竟一击轰碎了所阻的飞剑,来势不减。不待他转身逃遁,剑芒已透体而过。其惨呼一声,扑地而亡!
小岛上,顿时寂静无声,四个天震门弟子亦是愣在了当场。闪念之间,嗡鸣声大作,喊叫声响起,那剑芒于电光石火中又穿透了一人的身子。余下三人再不敢迟疑,各自御剑腾空,四下逃命。
与此同时,那灵符所化的剑芒威力不再,缓缓消失于夜空之中。
斩杀对手,击退强敌,胜负逆转,柳贤那苍白的面颊上多了分血色。未及松口气时,他脸色一变,与岛上众人一道抬头望去——
一阵惊恐的大叫声从天上传来,夜空中突然掉下三个人,连同各自的飞剑直接摔落在了沙滩上。
这正是已御剑远遁的那三个天震门的弟子,怎么又回来了,还如此的狼狈?
众人愕然之际,一阵彻骨的寒意突然漫过心头,使人难以自持。转瞬间,犹如天威陡降,整个小岛都笼罩于一片无上的威势之下。
正当众人惊悸难奈之时,自天而降的威势忽而一轻,接着便有一个人影缓缓落下。
那是一位须发灰白的瘦长老者,面如刀刻,目光深邃,神色不明。其身着青色道袍,上有隐约的光华闪动,于长袖飘飘之间,更添几分威仪。
人未落地,话已出口——
“一帮子小辈,无事便打打杀杀,不得半分的消停!都不要跑,继续打……”
老者莫名说了一句话之后,眼光冷冷扫过众人。岛上燕雀无声,诸人皆是噤若寒蝉的模样。他眼睛一瞪,叱道:“为何不打了?”不见其有何动静,那三个天震门的弟子忽而腾空飞起,又狠狠摔作了一堆。
“前辈饶命啊!我家掌门乃是天震子……”三人吓得趴在地上,连呼饶命,还不忘搬出自家掌门的大名。
此时,柳贤已回过神来。他强抑心头的惊慌,忙整整仪容上前恭敬一礼,拜道:“晚辈玉山镇柳贤,与人动手乃迫不得已!若是扰了前辈的清净,还请恕罪!”其举止彬彬,俨然便是大家子弟的风范。
“哼!老夫管你什么天震子、玉山镇,打是不打……?”老者根本不理会柳贤与那三人说什么,而是要成心刁难。这段日子以来,其忽而想起了一个多年不见的故人,便于闲暇时四处察访一番,可一无所获。虽说相信那人还活着,却又无处寻找,着实令人无奈。途中见这些小辈打打杀杀,他心生邪火,不免借机发作。
见这位前辈戾气甚重,柳贤不敢出声。那三个天震门弟子干脆磕起头来,只求饶命!
小岛之上,惟有老者一人负手站立,余者皆是战战兢兢的模样。少顷,略感无味,他不耐的一甩袖袍,便欲离去,忽又转身望向一人。
“藏头露尾的小辈,莫非成心瞧热闹?你,出来……”
循着老者所看去的方向,人群若惊鸟般散开,现出一身着破烂灰袍的年轻道人。其发髻凌乱,龙簪醒目,腰间拴着个小酒葫芦,情形颇为不堪。此时,他只顾着低着头,极其的卑微而恭谨。
众目睽睽之下,年轻人不得不抬起头来。十数丈外,老者足踏云靴离地三尺悬着,一双云靴?那云靴倒是与自己的‘登云’有几分相仿,却是更显不凡;其一身青色的长袍上光华暗动,若行云,似流水,虚幻之间,人影不再……
只是刹那,两道目光如锥似电而来,直透神魂深处,令人难以自持。他紧守心神,忙又低下头去,拱手说道:“见过前辈!”
远处的人群中,柳贤与柳烟儿讶然相视。虽说有些生涩,林道友操持的分明是玉山本地的口音。他不是外来的修士吗?
回老者话的正是林一,他施礼拜见之后,又恭恭敬敬说道:“晚辈无意于纷争,更不敢冒犯前辈……”其玉山的口音顺畅了许多,可话未说完便被打断了。
“哼!莫非是公羊老儿的门下?”老者忽而冷哼了一声。
公羊老儿是谁?不知如何作答,林一的头垂的更低了。须臾过后,对方竟然没了动静。待他直起身来时,老者已不知于何时离去,竟然无人察觉。
长长呼出了一口气,林一只觉得后脊背冷汗淋漓。
那几个天震门的弟子不敢再生事,于收拾了同门的尸骸之后,悻悻而去。不过,临去之际,其中有人冲着柳家兄妹远远啐了一口。
一番变故过后,小岛上的篝火明亮依旧。
柳家兄妹为诸人簇拥着,彼此叙说着方才的惊险种种,还有那高人的深不可测,等等。危急关头的大显神通,着实让柳贤威风了一回。他举止依然温和有礼,却是抑制不住神情中的振奋。大哥逞威,妹子柳烟儿与有荣焉,俏脸上绽放着迷人的笑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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