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柳情还需要时间来适应,或者她的父母会寻来,总有一天,她终会回到锦云城,不该流落异乡为异客。
李沫问柳情:“对于岳云山,你能记得多少?”
李沫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如果不救,她这一辈子都无法心安。
岳云山是省与省之间的交汇处,人烟稀少,属于三不管地带。
或许有人问,为什么不找当地的官府,岳云山不属于哪个省的,哪个官府愿意做这种吃力不讨好的事。
且每三年就考核一次,谁愿意在自己任职期间出现山贼,被朝廷知道了就不是升不升迁的问题,可能连乌纱帽都没有了,出了这么多人命,甚至连项上人头都不保。
所以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把耳朵一堵,天下太平,把眼睛一蒙,世间没有冤情。
寻求当地驻守的部队?想都别想,真的能求得到,就不会有如今的悲剧发生。
李沫只是一个小小的县令,能说服得了部队的管事之人吗?
在松江县,她就是这里的天,出了松江县,她啥也不是。
李沫也可以上书给刘太守,再由刘太守继续上书,直至朝廷,先不说结果如何,就说这个过程,要一个月还是两个月,或者半年才能呈现到皇帝的面前?
晋国这么大,每天发生的事那么多,在他们身处高位的大官眼里,这只是小事,又不是敌国来犯,用得着上报吗。
说不定这份奏折还没有开始就已经石沉大海,激不起一点浪花。
但是那些女子们还能等吗,不,每多等一秒钟,对于她们来说就是煎熬,对于李沫来说亦是如此,她无法做到半年或者一年后才去解救这些苦命的女人们。
柳情根据记忆,把岳云山的样貌说了个大概,柳情一直被关着,知道的并不多,只是把她在逃亡路上看到的描述出来。
李沫根据她的描述用碳笔画了出来,柳情不可思议地看着李沫,仅仅凭她的描述竟然画出了将近十分的样子,自己从小琴棋书画样样精通,都无法画出个一二,而这个李大人竟然信手拈来,她是如何做到的?
李沫去了书房,周星儿也跟了过去,让人把宋旻叫了过来。
李沫:“从松江县到岳云山要多长时间?”
宋旻:“骑马最少也要六天的时间。”
“如果我们去攻打岳云山,你觉得有多大的胜算。”
宋旻不语,而是认真地看着李沫:“大人,你来真的?”
李沫也同样认真地说:“是的,我无法做到无动于衷。”
宋旻第一次反驳李沫:“大人,你对那些女子无法做到无动于衷,却眼睁睁看着咱们的兄弟们去送死吗,岳云山是什么地方,那就是匪窝,多少人有去无回,那些女子的命是命,难道衙门里的这些兄弟的命不是命吗?他们是父母的儿子,亦是孩子的父亲,大人可有想过,这一去,能回来的又有几个人。”
周星儿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宋旻:“宋大哥,这些话,你是怎么说得出口,你不知道那些女子正在遭什么吗,多等一天,她们就要多受一天的罪。”
宋旻理直气壮地说:“那是岳云山,不是松江县,不是我们的管辖范围,那里有他们自己的官府,他们的事就由他们去做,我们为何要去操这份心。”
周星儿:“我不管那是谁的地盘,既然我们知道了,我们就有这个责任去解救她们。”
宋旻:“你以为你是救世主吗,谁都能救,这个世上不知道还有多少这样的女子,你救得过来吗?醒醒吧。”
这话,与其说给周星儿听,不如是说给李沫听。
是呀,这个世上成千上万的可怜人正在边沿苦苦挣扎,你能救得了几个,松江县就这么巴掌大的地方,还有很多受苦受难的人。
周星儿哇地一声哭了,指着宋旻说:宋大哥,我敬你是条汉子,但是我实在是无法想像你竟然如此冷血,以后我再也不要理你了。”
小女孩无法接受她敬重的宋大哥竟然如此冷漠,从入衙门开始,就是宋旻带着她的,不管是平时巡逻也好,上次去文山县也罢,她都觉得这位在职最长的总捕头是条好汉。
宋旻:“大人,如果这一次真的要去,我跟你一起去就可以了。”死他一个人就可以了,其他的兄弟不要去牺牲。
李沫摇摇头:“凭你我两人没有胜算。”
宋旻:“不是有炸药吗,直接炸了。”
李沫:“山贼太多,总会有漏网之鱼。”
可能声音太大,引起了外面的注意,书房的门被推开,是师爷和正在值班的衙役过了进来。
师爷直接对李沫说:“大人,我虽然不会武,但我愿意出一分力,请求大人带人前去岳云山缴匪。”
说完跪了下来,李沫赶紧把他拉住:“师爷,你不必如此,我自有主张。”
那些女子与师爷非亲非故,只因为刚才听了他们几人的片言片语,就如此下跪恳求,李沫心里十分感动。
宋旻出发点是好的,他不敢保证这一去之后,会不会有人伤亡,他们的家属是否会责怪,因为这不是松江县的责任,他害怕万一有个闪失,对不起他们的父母妻儿。
所以他决定牺牲自己也不愿兄弟们涉险。
然而却忽略了人心,人心都是肉长的,看看这些松江县的好儿女,他们正无畏艰险,只为那些无辜的人儿能早日脱离苦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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