欧阳谦眸色一震，“他入京了！”
一个敌国皇子潜入京都重地，却无人发现。
“他早就潜入大周境内了，上次清河府的劫杀就与他有关。”
“竟然是他，”欧阳谦立即反应过来，“这么说，这次睿皇叔遇刺也与他有关？”
聂云君点头，“是，但我猜，这件事的幕后绝对不可能只有他。”
欧阳谦眸色深重，“你没问他？”
聂云君摇头，“问了他也不会说的，于他而言，我大周越乱，对他们西齐越好。所以，他是不可能告诉我的。即便告诉了，也不一定是真的。”
欧阳谦明白，晏绥既然敢来，说明他肯定还有后手。
“那你……”
他又看向聂云君。
短短几天工夫，欧阳谦发现，聂云君整个人都变了，就连眼神都变了。
以前的她还会有顾虑，而现在，她干脆豁出去了。
他甚至能感觉到，她已然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欧阳谦只觉得心里的某处像是被人揪了一下，他问：“云君，你……没事吧？”
聂云君看向他，神色茫然，“我有什么事？”
事实上，她这几天，都是这么过来的。
感觉身体好像和她的心分开了。
她的心一直在记挂着楚遇，期盼着他能早点醒过来。
但是她的身体却依旧理智冷静，甚至有些冷漠。
“我今天去看过皇叔，他……”欧阳谦想着今日所见之人，心里也有点没底。
“他会没事的。”聂云君却肯定道。
只要有她在，她不会让他有事。
哪怕是死，她也会陪着他。
翌日，平儿从成王府回来。
向聂云君说道：“小姐，成王府的那个丫鬟找到了。”
“在何处找到的？”
“在河里，估计已经死了好几天了，不知从哪里漂过来的，应该是被杀人灭口了。”
“那陈太医呢？”
“陈太医还没找到，不过成王将陈府的人都抓了起来，严刑逼供。听其中一个下人说，这几年，一直有一个太监去找陈太医。”
聂云君：“查到那太监的身份了？”
平儿摇头，“没有，长平城宫中以及各王府的内侍加起来足了几千人，只怕很难。不过成王让我告诉小姐一声，他大概知道幕后主使是谁了。”
其实聂云君也猜到了：“如果我没猜错，应该是贤妃和三皇子。”
“小姐怎么知道？”
聂云君：“肖淑妃脑子不太够，再者五皇子年纪还小，也无心皇位。毒害成王子嗣对肖淑妃而言并没有多大好处，反而是为贤妃和三皇子清除障碍。她又不傻。”
平儿：“……”
是谁刚才说肖淑妃脑子不太够的？
“那小姐为何不将这些话告诉成王？”平儿又问。
“这种事总归要让他自己想清楚才行，毕竟是杀子之仇，不共戴天。”
“是啊，”平儿道：“成王妃短短几日，几乎都瘦脱了相了。一直在责怪自己，是自己害了自己的孩子。”
这种事，谁都没办法接受的。
聂云君问：“她还能不能生了？”
平儿叹息：“说实话，有些困难，即便用药调理，也没那么容易了。她身子本就伤了，又失了两个孩子。”
聂云君也叹了口气。
……
二月初，太后寿宴。
这几天，各国使臣都纷纷入京。
奉阳齐氏的人也来了。
酒楼二楼的窗户口，伍子齐正趴在那里，看着自楼下街道上过的人。
“看到了看到了，那就是奉阳齐氏的人吗？”
马车上，一个白衣男子正坐在里面，恰好有风吹过，撩起他的窗帘。
伍子奇惊叹，“虽然看不到容貌，但是光从这阵势也能看出其气势。”
“给你这么大的阵势，你也有这气势。”月儿拉了他一下，“行了，别探了，再摔下去。”
伍子齐收回探出窗外的半个身子，坐在桌子旁，向聂云君问。
“他就是奉阳齐氏这一辈最杰出之才？”
聂云君点头，“对，他叫齐凤语，是齐家这一代家主齐静斋的嫡子，今年刚满二十。齐家有规定，家族弟子满二十方可出山。出山前不可接触任何皇室子弟，和朝中势力。”
伍子齐问：“那他们怎么知道哪位皇子的才能德行如何？万一辅佐之人德不配位，岂不助纣为虐？”
聂云君看了他一眼，“虽然不能接触，但齐家有权考察皇子们这些年的功绩，以备下山后择贤辅佐。”
“那万一考察的内容有误呢？”伍子齐问：“若是帝王有意偏颇哪位皇子，多派些好办的差事给他，让他增加功绩。
更甚至，那位皇子根本不必自己亲力亲为，手下有一帮能办事的臣子就行。”
聂云君却道：“这也是考察的一部分。若是某位皇子手下便有一帮贤臣愿意追随，这不也说明，他德行出众，所以才会吸引来一帮贤臣，愿意辅佐于他。”
伍子齐一想也是。
他又问：“那是不是说，齐凤语这一次选择辅佐的皇子，十有八九会成为下一任帝位？”
聂云君点头，“差不多。”
月儿听了，只淡淡道：“不用猜也知道，他选的人十有八九会是安王殿下。”
欧阳谦在朝中的贤名早已天下皆知。
他八岁时便跟着钦差前往灾区赈灾，又几次出京为文昭帝办差，众多皇子中，唯他一人。
“那你不就是未来的皇后了？”伍子齐忽然看向聂云君说道。
聂云君神色一凝，没有说话。
月儿白了伍子齐一眼。
伍子齐立即闭嘴。
他说错话了。
楼下齐凤语的马车已经过去，路边围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此时也慢慢散去。
聂云君也起身回去。
当天晚上，聂云君正在书房，就见叶赤匆匆跑来，向她回道：
“听说了吗，宫中兵器库忽然走水了。”
聂云君放下手中的军报，神色一沉。
叶赤看着她，“你前脚让成王去查兵器库，后脚兵器库就走水，看来是成王查探兵器库的事被人发现了。”
聂云君重重地叹了口气，眸色凝重，“这么看来，是宫中的人。”
她其实没指望成王能查出什么，毕竟那假的劲弩和真的劲弩外观完全相同。
并不是谁都能像风无恙那样，发现那一点的重量差异的。
但她还是让成王去查了，就是想要打草惊蛇，让对方作出反应。
这时，风无恙从外面走了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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