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佳瑶十分无害的笑笑,突地道:“不知道夫人打哪里听说,我有十几万两银子陪嫁的?我是头一次见夫人,也不记得夫人与我祖母,母亲,有什么交情。”
那姜夫人听了,脸色顿时就得青红交错起来。
她是马家的姻亲,而马氏是周家的妾室,又是个不安分的妾室。自己与那周家的正室夫人宋氏只有仇怨,哪里有什么交情?
整个汴京城的关系,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简单。
许多世家出身的小姐,打从记事儿起,就听家里的老人们教导这些世族家里事情。谁家跟谁家有什么关系,谁家又跟谁家是世仇,这都是一目了然的事,她们心里都有一笔账。随着年龄,阅历的增长,汴京城里数得着的世家关系谱,就像是在她们的脑袋里生了根似的,根本不用细想,就能说出一二三四五六来。
在场的人,都是长着七巧玲珑心肝的呢!能接到皇后帖子的人,哪一位不是家世身份都出挑的?
所以周佳瑶这一番话一出口,众人就心照不宣的交汇了一个眼神,看来云国公府的这位世子夫人,很不简单呢!这下子,可有热闹瞧了。
周佳瑶的目光一直紧紧的盯着那位姜夫人,而且她脸上带着十分得体的微笑,任谁看了,怕也不能说她对姜夫人有什么敌意吧!毕竟这事儿,可是那位姜夫人起的头。
姜夫人只觉得头皮发麻!
她也是受人之托,本想着这位世子夫人出身不高,又没见过什么世面,自己几句话扔过去,她就是慌了手脚,失了分寸。自己再借机奚落一下这位世子夫人,也好让她出出丑,也在马家人面前卖个好。
哪成想,这位世子夫人可不是什么软柿子,轻飘飘的一句话,就把恼人的问题扔给了她!
你让她怎么回答?
姜夫人有了退怯之意。讪讪的笑笑,想把这件事情揭过去。
“我也只是听说嘛,毕竟世子夫人大婚那日的盛况,我们可是都瞧见了。”
这个我们指的是谁?
没有人附和她,也没有人反驳她。
周佳瑶可不想就这么算了。
大伙都拿她当软柿子呢!虽然她们并没有出面帮姜夫人,但是事不关己的看热闹态度,也确实让人觉得不舒服。
特别是皇后。
自打姜夫人跳出来开始,皇后就似乎在有意无意的打量她!皇后贵为后宫之主,全天下最尊贵的女人,她若是出来调停,随便说一句话,姜夫人能不给皇后面子吗?
但是皇后是怎么做的呢?高坐于凤位之上,好像没有听到这殿内的争执似的。
如果今天她不好好打打姜夫人的脸,那么日后还会有第二个,第三个姜夫人会源源不断的冒出来,凡是想要讨好马家,讨好太子侧妃的人,就都会跳出来!避让能解决问题吗?那只会让她们以为自己软弱可欺!只有狠狠的打他们的脸,打疼她们,让她们忌惮,不敢再轻易开口,这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
“我成亲时,确实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可是也并没僭越啊!我婆婆,也就是故去的国公夫人,平南王郡主当年成亲的时候,是一百六十八抬的嫁妆。”周佳瑶明晃晃的告诉她们,别拿我的嫁妆说事儿!
“再说了,想必夫人们也知道,像咱们这样的人家,那是打从闺女一落地,就要开始攒嫁妆的!”大户人家嫁闺女,那其中的讲究可多了去了,一般来说,老辈人攒了一辈子的好东西,那都是要陪送给女儿的。家里受宠的女儿成亲,那摆场可不比儿子娶媳妇差多少!主要是娘家人害怕闺女到婆家会受委屈,所以给女儿攒的嫁妆,也是给女儿攒底气。
周佳瑶的目光在殿内的众位夫人,小姐们脸上掠过,笑道:“我们家就我这么一个女儿,我爹娘生怕哪里委屈了我,这只是寻常父母的一颗爱女之心罢了!至于十几万两银子陪嫁的事儿……”周佳瑶突然就笑出声来,“夫人怕是道听途说了!”
“我娘家的事儿,想必众位夫人都听说了。我自幼在乡下长大,家境困顿,虽然后来分家后,家里光景慢慢变好了一些,但也只是做些小生意,比农家生活强些罢了。”周佳瑶脸上似乎带上了几分强颜欢笑之势,她低声道:“尽管后来父亲身世得到证实,可我们家的家底终究是薄了些。不怕夫人们笑话,我成婚时,祖母把她老人家压箱底的东西都拿出来了。夫人说什么十几万两的话,也太扎心了……”
周佳瑶有一百二十八抬的嫁妆,这事儿瞒不住。而且晒嫁妆那天,她名下的田产,铺面,也都是在一众人眼皮子底下过了明路的,谁都知道她身价不菲,如果再加上十几万两的银子,那她身价简直堪比公主了。
事实上,周佳瑶手里还真就有十万两的银子。
周翼兴做生意带回来的那三十万两,他留下了三分之二,剩下的十万两,给了自己,言明是要给她做嫁妆的。周佳瑶推辞不掉,就收下了!后来为李氏来为她添妆,她手上的银子便又多了一些,加上之前她攒下的钱,说她有十几万两银子的嫁妆,还真是一点都不夸张。
但是事实是一回事,能不能给人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
她相信这位姜夫人应该并不知道内情,只是夸大的渲染她的嫁妆,好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过来。试想一下,一个有十几万银子嫁妆的人,遇到天灾,才捐那么点钱出来,别人会怎么想?只怕嘴上不说,心里也会想着她确实有些抠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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