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素感觉到自己的脸烧的发烫。
她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车上所有的目光都在看着自己，现在她大脑几乎是完全处于真空状态，嗡嗡作响，她想马上把鱼哥儿推开，但这家伙好像没完一样磨蹭，那种异样的雄性气息让她慌乱到不知所措。
“有完没完了，车要开了！”司机大叔还是有点良心的，看到这个陌生女孩子在被欺负，整个车上的人都没说什么，他倒是可以提醒了一句。
鱼哥儿这才把头拿开了，不过紧接着他就牵起马尾辫的手，带她找了个前面的座位坐下，打定主意赖上了马尾辫。
车上不少雄性牲口投来羡慕嫉妒恨的眼神，但没有一个肯站出来为马尾辫说话。
他们当然不认为这俩人是认识的。
两人坐下后，车子开始发动，马尾辫转过头去看着窗外，任由鱼哥儿拉着自己的手，她实在是太了解鱼哥儿了，明知道挣扎没用，那就干脆不挣扎不理会，反正怎么闹都是脸皮薄的自己吃亏，爱咋咋滴。
一站又一站，车上的人上了又下，下了又上，乘客越来越多，车内逐渐显得拥挤起来，其中有一站的时候，上来一对衣着光鲜的中年夫妇和一个七八岁的小正太，由于鱼哥儿和马尾辫的位置就在门口，那对夫妇在上车后，其中的中年女人环视一周，往这边看了一眼：“你们两个能让个座吗，孩子年纪还小。”
马尾辫当下就站了起来，但马上就被鱼哥儿拉着坐下了。
“她怀有身孕，不能让座。”鱼哥儿一句话，现场哗然。
马尾辫的脸蛋腾一下就红了，周围几个原本一直在车上的人指指点点，最早一批在车上的当然知道鱼哥儿在撒谎，因为这俩人根本不认识。
中年女人脸色狐疑：“哦？怀孕多久了？”
“二十分钟。”鱼哥儿笑眯眯道。
“……”
中年女人的脸上立马出现了被耍了之后的耻辱感，眼神不善的看着鱼哥儿和马尾辫，各种恶毒的词汇从嘴巴里蹦了出来。
“现在的年轻人素质怎么这么低？不知羞耻，没有道德底线！什么话都敢说，还要不要脸了……”
马尾辫被她说得如坐针毡，都抬不起头了，反观鱼哥儿却泰然自若，看都没看那女人一眼，在跟马尾辫说着悄悄话，完全无视中年女人的存在。
所谓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鱼哥儿不开口还嘴被视为了软弱，再加上之前他对付马尾辫的举动，这会儿引起了车上大部分人的敌视，在中年女人的带动下，不少人开始加入到数落鱼哥儿的阵容，公车上七嘴八舌，好不热闹。
他们愈是你一言我一语的数落，鱼哥儿愈是当做听不到；鱼哥儿愈是当听不到，他们愈是肆无忌惮，言辞越来越激烈，词汇越来越不中听。
马尾辫都听不下去了，诧异的看了鱼哥儿一眼，却见鱼哥儿依然嬉皮笑脸，就跟别人说的不是他一样。
“你为什么不解释？”马尾辫终于肯开口跟鱼哥儿说话。
鱼哥儿笑了笑，在马尾辫脸颊上亲了一下：“他们没资格。”
马尾辫瞪大眼睛，不是因为鱼哥儿的亲，而是因为鱼哥儿口中这句话。
“他们没资格。”何其傲然？
“嗨，你站起来！”就在这个时候，一个一早就凑到前门附近的青年拍了拍鱼哥儿肩膀，鱼哥儿侧头间，目光看到几乎整两个的人都在看向他这边，包括那个骂了一路的中年妇女，唯有一人例外，是另一个年纪不大的青年，他趁这个机会凑到了中年女人身后，插在裤兜里的左手掏了出来，指尖一枚薄薄的刀片。
鱼哥儿早发现这俩人了，拍他肩膀的跟拿刀片的两个，他们是同伙。
“有何贵干？”鱼哥儿笑眯眯转头，并未站起来。
“你不觉得你应该给那位女士和他的孩子让座吗？”青年的语气生硬，说话的时候还善意的朝中年女人点了点头。
有了帮手，中年女人更嚣张了：“就是，看到了没，这个小兄弟都这么说了，你怎么还没有这点儿觉悟？”
“那我现在给她让座？”鱼哥儿笑眯眯说着，作势欲起身。
“早干嘛去了！”青年手搭在鱼哥儿肩膀上一按，又把他按了回去，“车都快到站了，现在让座岂不是晚了？”
他只不过是过来做做样子吸引其他人注意而已，当然不会让鱼哥儿让座，这会儿他的同伴还没得逞呢。
鱼哥儿耸耸肩：“那我就没办法了。”
青年眼见同伴得手，搭在鱼哥儿肩膀上的手迅速抓起，猛一使力想要把鱼哥儿提起来，结果愣是没有提动，这家伙心底一凉，知道碰上了硬点子，也算他运气好，这个时候公车刚好停下来，他到嘴边的话也换成了一句威胁：“小子，下次见到你，你就没这么好运了！”
说完，这家伙松开鱼哥儿，下了车，同时跟他下车的，还有那个已经得逞的青年。
鱼哥儿这时候也把马尾辫拉了起来：“走，我们也下车。”
“等等，我还没到站呢。”马尾辫着急道。
“跟我走。”
鱼哥儿硬拉着她起身，刻意挡住了中年女人过来的路，直到新上车的人坐上他们的座位，他才撇了中年女人一眼，意味深长道：“嘴巴不干净，是要遭报应的。”
中年女人愣了愣，还想还一句嘴，鱼哥儿已经拉着马尾辫下车了。
“你干什么，我还没到站呢！”马尾辫想要拽开被鱼哥儿攥着的手。
“嘘……”
鱼哥儿把食指比到嘴边，做了个嘘声手势，拉着她过了马路，遥遥跟着刚刚下车的两个年轻人。
鱼哥儿没兴趣做好事，他只有兴趣做好玩的事。
马尾辫很聪明，在跟鱼哥儿过完马路走了一会儿之后，就知道了鱼哥儿的意图，因为鱼哥儿一直不紧不慢的跟着前面两个人，而其中一个，就是刚刚威胁他的那个。
马尾辫皱着眉，压低了声音：“你要报复他？没必要吧？”
“不是报复。”
鱼哥儿简单的回答了一句，“我想借他们一点钱花花。”
马尾辫眉头皱得更深了，显然不太认同鱼哥儿接下来要做的事。
“放心~”
鱼哥儿回头安慰她：“我只借坏人的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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