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少年选拔赛场地外的茂密林子里, 两道人影身形如电, 一前一后飞快地奔驰, 两人均是足不沾地, 听不到一点脚步声。
很快离城区更远了, 到了一座偏僻的荒山,前面那人身子晃了晃, 停下来。
“瘟猫, 你跟着我很久了。”声音柔柔细细,带着些惑人的颤音。虽然有点雌雄莫辩, 但戾气太重, 便能听出是个少年的声线。
后面的人也应声停住,却没什么心思欣赏这好听的声音, 只双手捂了下耳, 笑道:“红琉, 你我好歹也认识了几十年, 不至于这么不客气罢?”少年的声音里含着某种奇异的力量,能在不经意间勾魂摄魄,不得不防。
“哼,谁跟你这只瘟猫有交情!”少年毫不客气地说了句, 却也回过身来, 抱臂站定, “说吧, 你想做什么。”一双红眸艳光流转, 灼灼然如火一般。
少年有一头赤色的长发, 没有扎起,垂直了披在身后,足足长到大腿处,润滑柔顺,真如同倾泻瀑布,让人禁不住想要伸手掬起,又从指缝流下。
后面那人身材挺拔,也不过看起来十多岁年纪,俊朗和气,棕色短发两头微微上翘,左手撸起的衣袖下隐隐透出一抹白色,似是受了伤包裹了绷带的样子。
“红琉,我说了许多遍,老虎虽然也属猫科,但并不是那种动物。”他此时右手手指张开抚在面上,有点无奈地笑着。
“不叫瘟猫叫什么?”红琉冷笑道,“对了,你为了在呆在人类中间,取了个人类的名字吧?”他伸手把头发拂到背后,微偏着头“好像是叫什么……白石藏之介。”
本来妖怪都只有名的,唯有拥有古老家庭的妖怪中的贵族才有姓氏,这只虎妖不过区区几百岁年纪,当然不可能有自己的姓,而是为了混迹人群,而不得不自行取了个。
“真是东施效颦!”红琉看着那名为“白石藏之介”的虎妖,满眼的嘲讽。
“红琉,你不必把我当敌人。”有着少年外表的虎妖露出个俊逸到完美的笑容,“你知道的,我对你没有恶意。”
“别给我扯这些,我没兴趣。”红琉完全不管他做出的这番姿态,“刚才你都看到了吧。”他说道,“我比较想知道,为什么你这只瘟猫会突然跑到东京来……可别说你是过来找我的,我和你可没这么熟!”
“呵。”白石用手指摩挲着衣衫下半掩的绷带,垂眸笑道,“原本我只是过来看看我们的教练这几天抛下一大群需要训练的队员们去做了什么,却没想到会见到故人……说起来,我们也有十多年没见过了。”
他说着抬起头,唇角勾起的弧度优美:“倒是你在做什么?当着灵术师的面就敢折腾他手底下的人,我该说你胆子太大,还是说你个性太冲动?”他定定地看着红琉,“我看清楚了,你的视线一直停在灵术师旁边那个人身上,不过是个普通的人类而已,你是不是……太在意了一点?”
“普通的人类?嘿。”红琉冷嗤,“这个不用你管,你看完了你的什么教练的就快滚吧,别在这里说一些不知所谓的话!”
“认识你这么久,只有在你得到有关你心里那位大人的蛛丝马迹时才会这么激动,难道这一回,跟那个人类有什么关联么。”白石猜测着,他向来是敏锐的,红琉的有些想法做法,自然也逃不过他的耳目。
“既然你知道,又何必多问。”红琉冷冷说道,“那个人类身上有那位大人的味道,虽然很淡,但我绝不会认错。”顿一下,“我不计较你之前调查我多少,你也别鬼鬼祟祟的,想说什么摊开了说就是。”想了一想又厉声喝道,“不过,你休想阻挠我!”
“冷静冷静。”白石谈过手要按红琉的肩,红琉一闪身,面上分明写着“别碰我”……的字样。
白石不以为杵,笑了笑又道:“这些年来,你每次见到的所谓踪迹都是假的,会不会那位大人早已不在?再说了,用这份寻人的耐心去做你需要那位大人帮你达成的愿望,说不定早实现了罢。”
“你懂什么?”红琉丢个眼刀过去剐他一眼,“那位大人对我的意义,根本不是你这种半吊子妖怪能明白的!”他随即转身一跃而起,很快立到了高高的树丫上,然后回头冷漠瞥了底下人一眼,“别再跟着我,你很碍事!”之后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树下的白石目送红琉远去的背影,嘴角的弧度倏然淡去。
另一边,切原醒了。
此时已然是晚上十点有余,幸村早派了式神们去修理白天被损坏的场地设备,这几个小时时间,差不多也快要完成了。
所有的人都因为过于疲惫而睡着了,幸村和秀一的房间里,桑原变成沙狼的形态,趴在地上舔舐伤口,切原在幸村的床上躺着,一直昏迷,直到刚刚才醒。
“切原,你现在感觉怎样?”秀一见到,急忙抢先一步走过去,坐到床边安抚似的问道。
幸村似笑非笑地瞟了秀一一眼,秀一当做没看见,坚决不理他。
切原先是摇摇头,继而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面上浮出强烈的恐惧……然后惊慌地看向秀一,嘴唇颤动着问道:“南野学长,我……”一开口,才发现自己声音嘶哑到不行,“我梦见我变成了好大一只怪物,爪子那么长!好可怕!我还用爪子攻击了很多人,他们都被我弄伤了,流了好多血,看起来像要死掉了一样……”他用手比划着,很无助地哀声说着,“那不是真的对不对……我只是做了个梦,那些都只是梦里的东西,根本不是我真的做了什么对不对?”他几乎已经是语无伦次了,“南野学长,桑原也没有变成狼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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