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令大人这般说了,李清也是不敢造次,把路上发生的事情都是全盘托出。
当然,这些事情,很大程度上是他自己先出手导致的。
不过,此时王刚正好不在,他就没少加油添醋,把王刚一起拉下水,东扯西扯,就是没有说到点子上。
令大人看了看他躲闪的眼神,便是明白李清没有说实话,让李清住了嘴。
他可没功夫听李清诉苦。
直到小狄发话,他才明白了事情的经过,更是对方玄有了些许兴趣。
“哦,这可真有意思,不过是一个孩子,竟然是能和李清打的不相上下。”令大人也是说道。
“李清,你的武艺,我可是清楚的,不论是在朝廷,还是在悬镜司,上下可都是一把好手......”
“这个孩子,真有你说的这么厉害么。”
“回大人,确实如此。”
李清也是恭敬地答道,挠了挠头,继续说道。
“不过,他的技法和门道,我还是从未见过,即便是打斗下来,我还是没能看出些端倪来。”
“只是我能肯定,他绝对不是京城的几大家族的弟子。”
“这么说来,或许他是来自某个隐世的大族了。”
“能有这般弟子,想必,这个大族也是传承颇为久远,不可小觑啊......”
令大人捋着胡子,看上去也是对方玄的来历很感兴趣,也是顿了顿,便再度说道。
“若是我推测的无误,想必是云海会召开在即,这些隐世的大族也是得到了秘密的消息,便是派遣子弟外出历练,见见世面罢了。”
“这次到是被你们碰上了,也是福运将至,可以好好结交一番。”
“不过么......”
令大人缓缓说道,不过随即话锋一转,迈着步子,走到了李清身边。
小狄则是捂着嘴笑了起来,知道将要发生什么了。
李清一脸的忐忑,似乎是害怕着什么。
“李清啊,你这段时间,鲁莽和跳脱的性子,看来又是改不掉了啊。”
“你先前所说,言语中将责任都是推脱了出去,可我还不知道你的性子么,怕是小狄也来不及制止,你便是上前了吧,”
“我平时是怎么教导你的,要多思而行、察言观色。这是连小狄都明白的道理,你作为悬镜司的老手了,还不懂么。”
“还好,这孩子没什么大碍,要是出了什么事,这般白白折损了一个好苗子......那可是作孽啊。”
“你若是感觉身子骨有些松散,也不必多么费事,知会我一声便好,我来当你的陪练,可好?”
令大人也是捏了捏李清的肩膀,脸上有些笑意的说道。
虽说令大人此时一脸笑容,但是在后者看来,却是莫大的恐惧。
令大人捏到了李清肩膀的一处穴位,李清便是痛苦难言,又是猛地哆嗦了一下,却不敢言语,更不敢有所动作。
令大人感应了一番,便是脸色一变,似乎察觉了什么。
“完蛋了,瞒不住了......”
李清在心中苦笑,他也是知晓,自己使用功法一事,恐怕已是被令大人察觉了。
沉默了几息之后,令大人便是松开了手,而李清则是出了一身冷汗,不敢大口喘气。
令大人在一旁的山泉处净了净手,洗去了手上沾染的血迹,用帕子擦干了,才再度开口。
“对一个孩子,竟然还用骨宗的血法,你难道还不知晓自己的过错么。”
他正欲继续训斥,但是看了看一旁的小狄,也是止住了话头,咳嗽了一声,向着小狄挥了挥手。
小狄本是想留下,听听令大人要将什么秘闻,但是见此情形,也不敢停留,便赶忙走进了屋子。
看到小狄已是进屋,令大人才再度开口,但是声音却是小了许多。
“这悬镜司里,我最放心不下的,不是小狄,而是你,你难道不知道为何?”
“十年前的那场血灾,你不记得了么。”
“你忘了当初我是怎么跟皇上担保,你的性命才得以保全。”
“那件事后......皇上更是立下法令,若是再有人使出骨宗的这门功法,可是会被处以杀无赦的罪名。”
“幸好此次没有闹出什么乱子,若是有人发现,并将你举报,你怕是有十个脑袋也不够用,你可知晓!”
令大人压低了脑袋,话语也是越发的严厉。
李清原本是有些羞愧,但是听了令大人提起那桩惨案,整个人也是忽而变得沉默,眼神更是有着愤恨之色。
他全身的肌肉紧绷,拳头也是慢慢握紧,吱呀作响。
李清又想起了往事,那件他无论如何都忘记不了的事......
那是一场惊天的屠杀......
一桩骨宗一夜之间被抹除干净的惨案。
虽说他早先就离开了骨宗,但那里毕竟是他的生养之地。
骨宗就这样,被人不明不白地抹去了,连一丝线索都没有。
而且,最令李清绝望的是,皇上不知为何下令,悬镜司不得插手探查,胆敢触犯者,死罪。
骨宗灭门一事,就这样成了悬案。
李清还因为此事收到牵连,是令大人付出了极大的代价,才保全了他的性命。
只是,他被朝廷勒令,这一生都不得使出或是传授骨宗的秘法。
若是胆敢违令,便是让他尸首分离,世间再无骨宗之人。
令大人看着李清的脸色,也是叹了一口气,拍了拍他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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