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手。
从前也不是没有拉过手。
但自从明白自己的心意以后，顾鸢对两人之间的一些接触就变得格外的敏感。
眼前的秦珅时依旧把自己当从小长到大都认识的好朋友，朋友间的拉手也是那样的顺理成章。
想到这些，顾鸢心中忽的多了几分酸涩，把自己的手抽了回来。
秦珅时不解的看着她。
顾鸢：“都说很冷了！你也快点把手放到手套里去！我又不是小孩，才不会摔到。”
秦珅时勾唇：“好。”
他也把手放进了手套里。
秦家庄园在的地方较为僻静，出门如果不坐车的话，走出去要走好长的一段路，要下了山才能有公共交通。
两人并肩走了很久，小雪落在两人的身上，不一会儿两人肩头的就堆了一层薄薄的雪。
顾鸢呼了呼气，口中就飘出一层白雾。
她状似无意的问道：“你下个星期就要走了？”
秦珅时点了点头。
一中一直都有研学旅行的项目，只有年级的前五十之中挑选人。
这次研学的目的地是英国，为期大约十天。
顾鸢这次的期末考试的名次正好卡在了第五十一名。
她的双眼划过几分落寞，小声嘀咕道：“要是能跟你一起去就好了。”
“会有机会的。”秦珅时道，“其实我也并不是很想去，这次正好是要去剑桥，有个认识的教授在那。”
顾鸢“嗯”了一声。
秦珅时虽然才上高中，但他实在是太聪明，秦家又给他请了许多厉害的老师，现在已经在着手完成一些项目了，要去见剑桥的教授也很正常。
他的确优秀得让人有些望而却步。
“所以你才想出来玩的？”顾鸢问。
秦珅时点头，少年的脸上总算显露出些许的疲惫。
他天资好，出生在不同寻常的家庭里，令人艳羡的同时也承受着常人不能想象理解的压力。
“最近有什么好玩的地方吗？”秦珅时问。
顾鸢摸摸下巴想：“我也很久没有出来玩了，让我想想……不如去四方那边逛一逛？不久之后也要过年了，那边应该有挺多民俗活动的。”
“听你的。”秦珅时道。
四方距离这边并不远，今天不是什么节假日，这会儿过了上班高峰期，公交车上并没有什么人。
两人并肩坐在车后方的座位上。
车内配备得有暖气，一进公交车，顾鸢才觉得自己温暖了一些。
果然穿得好看些的代价就是会格外的美丽冻人啊。
两人走到车后的双人座椅坐着。
顾鸢把手从手套里拿出来搓了搓，但还是冰凉。
正在她努力搓手取暖的时候，另外一双温暖的手覆了上来。
秦珅时的手裹住了顾鸢的。
他的手骨节分明，明明是冷白皮，但一点也不凉，还带着暖意。
他温暖的手覆盖过来，顾鸢顿时就不再觉得冷，甚至还觉得自己的脸都要变得烫烫的了。
摸了一会儿，秦珅时毫无杂念的眼眸看向顾鸢：“还冷吗？”
对上男孩单纯的眼睛，顾鸢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烦恼太过罪恶，她连忙收回了手：“不冷了！”
秦珅时把手放到腿边：“今天是有些冷。下次再穿厚一些，我会提醒你。”
“好。”顾鸢道。
公交车上的广播提醒下一站就是四方。
突然，公交车猛的一个急停，顾鸢还在想着刚刚暖手的事情没有防备，身体一下子往前扑去。
秦珅时立刻伸手拉住顾鸢：“没事吧？”
“没事没事。”顾鸢摇摇头，她坐稳后公交车也恢复了平稳。
秦珅时淡淡拧起了眉毛，想说话，又忍住了。
顾鸢笑道：“既然是偷偷溜出来的，就不要嫌弃公交车啦！”
秦珅时点了点头，抿唇道：“其实也可以打车。”
顾鸢摇头：“秦家附近并不好打车，而且一打，大家也都知道我们出来了。只能从旁边走出去以后再坐车。你也不想那么快就被发现我们溜出去了吧？”
说笑着，四方公交车站就到了。
两人一起下了车。
果然靠近市中心以后，街道上就热闹起来。
道路四周都张灯结彩，各种彩带和红色的小灯笼，还有一些树上挂着锦鲤。
顾鸢看得眼前一亮：“那个金鱼好看！”
秦珅时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过去，赞同的点了点头。
公交车站下了以后再往前走一段路就能看见拱起的铁门上写着四方民俗街的字样。
里面的人也并不少。
顾鸢很快就看到有人在写春联，旁的人是说什么，那老人就能马上在红纸上写出一副好字来。
在这样热闹的环境下，她是冷也顾不上了，连忙拍了拍秦珅时的肩膀：“写字！快，我们过去看看。”
秦珅时跟在顾鸢身后，提醒道：“小心地滑。”
顾鸢摆摆手，速度没减慢分毫，一下子就蹿到了那个小摊面前。
欣赏了一会儿老者写字的模样以后，她侧过身对随后跟上来的秦珅时嘀咕道：“秦珅时，你是不是也练过楷书？”
顾鸢眼中带着羡慕，她最喜欢写字好看的人了！
秦珅时点点头：“这应当是行楷，很适合用作春联书写，端庄又不失飘逸。”
顾鸢恍然，然后道：“那你能不能也写一个？”
他们两人低声交谈的声音也落入了老者的耳中。
那老人停笔，笑呵呵道：“这毛笔字可不是谁都能写的？”
顾鸢虽然自己写字不好看，但她见过秦珅时的书法，当即化身狂热粉：“爷爷，他写字很好看的，拿过市里书法金奖。”
“哦？”老人来了兴趣，“现在会写书法的人越来越少了，难得遇见会写书法的小朋友。”
顾鸢朝秦珅时递了递眼色，示意对方展示一下。
老人让开位置，很乐意让秦珅时写。
秦珅时在顾鸢的注视下，心一动，上前拿过了毛笔。
他站在桌前，拿毛笔的动作标准，没有在写春联的红纸上书写，而是拿了旁边泛黄的宣纸。
铺好后，他开始落笔。
顾鸢就在旁边一个字一个字的看。
秦珅时写的是句家喻户晓的诗——
“忽如一夜春风来，千树万树梨花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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